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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4

Stonehenge (巨石群)

據說:
天上的太陽父神與大地之母神,原是和諧地跳著舞,並衍生了萬物。那個和諧彰顯在祂們的舞步上:每當太陽在天空的舞池上轉上三十個圈,月亮便盈缺一次;而每當月亮盈缺十二次,日出的位置亦循環一次。祂們以這個完美的規律維持了大自然的秩序,讓世人幸福地生活著。那時,人間並沒有痛苦、死亡、與冬天。

怎料人類無知,竟漸漸忘了父神太陽,並只向月亮女神朝拜,並誤以為亡靈都飛向月神,終於招致太陽逐漸遠離,太陽和月亮的舞步出現誤差:月亮未等足三十天便盈缺一次,而每年冬至夏至亦總是遲上數天,因而為人間帶來了冬天和所有的痛苦。

唯今之計便是建一座能吸引太陽神重新靠近,並讓人敬畏的龐大廟宇。


這個故事,便是 Bernard Cornwell 為建於五千年前的史前巨石陣 (Stonehenge) 所設想的原因。既謂「史前」,就是未有歷史、未有文字的時候,亦因而沒有資料解釋我們新石器時代的祖先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從西南威爾斯 (Wales) 運送巨石到 Salisbury 平原上,興建一座天文台一樣的龐然大物。有多大?其中有些石頭足四個人高、七隻象重!

每次我跟學生談到宗教,我總會提到宗教的三大元素:Cosmogony (一個創世的神話)、Theodicy (一個世間所有苦與邪惡的解釋)、以及 Ethics (一條救贖自己與全人類的路或道德規範)。三大元素,缺一不可。Bernard Cornwell 上面那個簡單的故事正好有齊這些元素,亦符合原始日月崇拜的紀錄;至於這是否巨石群興建的原因,實在誰也不能回答,皆因我們現在依靠的,只是考古的發現。


來源:BBC News
Bernard Cornwell 說得好:如果我們的文明有天崩塌了,一萬年後的考古學家亦會感歎於我們現在教堂的華麗,加上由於大部分教堂都向東,他們亦會以為我們拜太陽,並會從十字架上的耶穌像推斷我們有活人祭祀。事實上,我們的確將拜日教在冬至歡慶太陽出生的節日與耶穌的聖誕節合併來慶祝,並不斷在彌撒或聖餐裏重覆提到要吃耶穌的肉、喝祂的血!

會看 Bernard Cornwell 的小說《Stonehenge: A Novel》,是因為我早前到了巨石群,本想先研究一下它的歷史,至少瞭解一下它出名或神秘的地方。坊間的論著多不勝數,包括說是巫師梅林叫巨人建的,並以此為亞瑟王父親之墓、是古人記下冬至夏至的地方,並以此推算下次日蝕的時間、甚至是古代德魯伊 (Druid) 教徒的寺廟,雖然巨石群在未有德魯伊教前便早已存在。總之都沒有肯定的答案,大家亦相信除非時光倒流,否則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真相。

橫豎沒有答案,我便找本小說看看,好能在幾塊平平無奇的大石頭中看出點趣味。

以一本五、六百頁的小說而言,《Stonehenge: A Novel》算是頗有娛樂性,節奏明快而不沉悶,且很快讓你掌握了興建巨石群的三個階段與技術,並解釋了為什麼要老遠從威爾斯搬石頭過來;雖然在小說裏,那三個階段都在一代人之間完成,但考古學家則估計實際上經過了五百年的時間。無論如何,作者生動地將石器時代的生活與習俗立體地呈現了出來,人物之間的愛恨情仇亦甚有說服力。


來源:James Schombert, University of Oregon

看罷,不期然地想,雖然我們經過了這幾千年長足的發展,但文明包裝底下的人性與對宗教的非理性需要還是一樣的。

現在我唯一還有興趣的,是如何用巨石群算出日蝕。後來看過 Bill Kramer 的解釋,原來是假設了日蝕有個簡單的週期,能用 56 塊大石作公因數記下。至於真正的日蝕計算,牽涉一個很複雜的系統:地球自轉與公轉的時間與月球軌跡的週期和角度,再加上太陽的引力對月球軌跡的影響,一點都不簡單。文明古國如中國印度便早有計算方法的記載。如果你還要知道準確的地點與太陽被遮蔽了多少,則只好到太空總署去查了。



闊別大家個多月,一則是小弟去了英國流浪,二則是小弟由最大的外資公司轉到本地最大的娛樂王國,樣樣都要重新學習與適應。兩者都十二分有趣,但後者我現在不方便多說;至於英國之旅嘛,實在讓我拾回十多年前背包遊歐洲的情懷。路上睡過夜船到愛爾蘭、坐足八小時火車到英格蘭最西的地角、跑到蘇格蘭最北尋找水怪、截過順風車如電波少年、肚餓時以地道啤酒充饑、亦試過與十幾人同房並和大家一起半夜被鼻鼾吵醒:彷彿年少輕狂的日子又回到眼前!無論如何,我現在是魂魄和肉體都一併回來了。

2008-04-30

Beijing Airport (首都機場)

老父常說,北京的首都機場,雖然設計跟香港同出一轍,卻不應用紅紅橙橙的調子,破壞了現代化的風格。

小弟最近有幸用過這個新機場,一字記之曰:「大」(認真行到腳跛)!機場的確是用了紅橙色作底色,但覆蓋牆身的主要還是白色的玻璃纖維,紅橙色只是從隙縫中滲透出來,所看上去還是挺現代的。


當局還頗有心思地裝置了渾天儀、九龍壁等中國傳統的象徵,迎接世界各地來參與奧運的客人。


其實,中國的「硬件」總是不錯的,看下面的中央電視台將用來轉播奧運的新大樓,便可見一斑。至於「軟件」(即服務態度、人民素質等等) 嘛,還是要努力努力。

2008-04-17

Shenyang (沈陽)

剛到沈陽時,人家問:有沒有到過中國北方?我說,最北到過北京長城,還未出過關!

北方人十分熱情,他們有次還叫我作「大拿」,即專家;晚上更見識到北方人的酒量與豪情。

既然要來到東三省吃寒冷的北風,工作之餘我當然要出去看看這個城市。

在滿清入關前,沈陽是他們的首都,故亦稱「盛京」。沈陽東郊的東陵公園裏,便是「福陵」,葬著清太祖努爾哈赤和孝慈高皇后葉赫那拉氏:


除了陵寢,京城當然有皇宮。這便是宮門與八旗辦公室的模型:


八旗辦公室:


整體來說,規模並沒有紫禁城那麼大,內裏也沒那麼華麗,但全是歷史。滿清人便是在這裏等著吳三桂開關。


皇家圖書館文溯閣,珍藏了《四庫全書》,與同樣存有《四庫全書》的紫禁城裏的文淵閣、圓明園的文源閣、和承德避暑山莊的文津閣,合稱「內廷四閣」或稱「北四閣」;因為尚有鎮江金山寺的文宗閣、揚州大觀堂的文匯閣、與杭州西湖行宮孤山聖因寺的文瀾閣,合稱「江浙三閣」,也就是所謂的「南三閣」。




遼寧省也是奉系軍閥的根據地。出身草莽的大帥與成了千古功臣的少帥的府第就在沈陽,即張作霖與張學良的家「大帥府」。張作霖長於清末,屋裏較為傳統;張學良長於民初,府第亦較西化,特別是他的大太太為他的情人建的趙四小姐樓更甚:


對,在張家,妻妾眾多,卻沒有互相忌妒;這可能與張作霖治家的方法有關:
一,嚴禁夫人干預政事,不聽枕邊風。
二,嚴禁夫人聚眾閒聊,以免滋生事端。
三,各房太太地位不分尊卑,均以夫人相稱。
四,嚴禁夫人私自做壽。
五,嚴禁虐待下人。
六,實行嚴格的薪俸制,各夫人每月按時支取。
七,飯菜實行等級分餐制,各夫人與子女分別在自己房間用餐。
八,嚴格作息時間,外出活動一律不允許超過晚上十點鐘。
九,重視子女文化教育,延聘名師為子女啟蒙。
十,子女婚姻不得作主,須由張作霖一人包辦。

如此齊家,難怪能治國平天下;還養育出有膽識策動西安事變、武力軟禁蔣介石的張學良。張學良在繼承父業時,便先在著名的老虎廳槍斃不聽話的老臣子:


這便是「趙四小姐樓」,或稱「紅樓」:


還有在地上用水練書法的市民:

2007-10-19

Nihilism (虛無)

經常獨自走在東南亞的大街小巷之中,看到污煙瘴氣的唐人區,總想起「投奔怒海」的畫面,覺得當時離鄉背井、走難來的華人真的辛苦。時至今時今日,馬來西亞的政府還是十分排華。所有政策都是利土著、損華人的。想到今天中國人終於又再有一個值得自己驕傲的祖國,有時很感慨;情況可能和猶太人一樣吧。



在 KLCC 二樓的 Food Court 裏,遇上了 Laksa Shack。它是一間「喇沙」專門店。我生平嚐辣,兩天之中嚐盡六種不同的 Laksa:Assam (酸辣)、Curry (咖哩)、Johor (地名)、Sawarak (地名)、Nyongya (即「娘惹」、中馬混血兒)、及最辣的 Tom Yam (冬陰) Laksa。好像 Assam 與 Sawarak 味道最好。至於之後花了多少時間在廁所就別問了。



看見別人的數據中心很先進,有最新的 IBM Z890 和 IBM P575,還有無數雪櫃般大的 Tape Library、SAN Storage、Mirror Server、Jukebox 等等,又新又靚,口水都流埋,結果偷偷地拍了一幅照,卻立即給人逮住!差點給遞解出境。

講開又講,每次來吉隆坡,都好像是回教新年 (Hari Raya) 暨齋戒月 (Ramadan),個個回教同事都不吃午飯。難道我與老穆有緣?



常常不期然想,如果我在這些地方,給那些瘋狂的電單車撞死了,恐怕要一個月後香港才有人發現我消失了。家人早已習慣我四處公幹,親兄弟半年都沒碰上;所謂老朋友幾個月都見不到一面,約一約排期兩、三個月;同事大都 Home Office;老板有兩個,總以為我在忙對方的東西。所有人找不到我,都會習以為常,自有解釋。也許這便是存在的虛無感。返港後,應該申請返個「救命鐘」了。

2006-11-15

Boston (自由小徑.紳士派詩人.但丁俱樂部)

因為工作關係到了康乃狄克州兩星期。週末的時候不想與大伙兒到紐約,於是開了四小時車到美國文化發源地、一度被譽為美洲大陸的「雅典」的波士頓。

波士頓最為人所知的,是她孕育了美國的獨立革命。將英國茶葉全倒進海裏,把英國人激怒的,正是波士頓人;首次與英軍對壘的,也是波士頓人。

然而,波士頓之所以成為革命的起點,有賴當地商人如約翰.漢考克 (John Hancock) 的財源滾滾、政治家如山姆.亞當斯 (Samuel Adam) 的雄辯滔滔、以及雲集當地的文學家、哲學家等的前衛思想;班傑明.富蘭克林 (Benjamin Franklin) 便是其中之一。最早在這裏定居的清教徒,主要是為了不滿英國教會的腐敗;之後他們提倡了解放盲目的宗教信仰、解放英國統治、以及解放黑奴。波士頓因而被認為是「自由之子」的誕生地。

是故,波士頓的主要名勝是一條貫穿全市的「自由小徑」(Freedom Trail),在地上用紅磚指引。經過的全是二百多年前與革命有關的教堂、會堂、墳場、戰場、以及一艘戰艦一位名人的故居。那艘戰艦,乃是美國最著名的戰艦,三十多戰未嚐敗績,名為「美國憲法號」(USS Constitution),暱稱「老鋼鐵號」(Old Ironside);那位名人,曾單騎匹馬,半晚突破重重崗哨,預警英軍的進攻:他便是保羅.李維爾 (Paul Revere)。

葛拉威爾 (Malcolm Gladwell) 在其《引爆趨勢》(The Tipping Point; Gladwell, 2002) 裏亦多次引用李維爾的故事。然而,李維爾之所以著名,全靠一位詩人幫他賣廣告。

那位詩人名叫亨利‧沃茲沃恩‧朗費羅 (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乃是第一個斐聲國際的美國詩人。李維爾便全因他寫的「李維爾午夜快騎」(The Midnight Ride of Paul Revere) 一詩而名垂千古。

至於建於 1795 年、多次面臨被拆毀的命運的「美國憲法號」,亦全因另一位詩人奧利佛‧溫德爾‧侯姆斯 (Oliver Wendell Holmes) 所寫的「老鋼鐵號」(Old Ironside) 而得以保存。

這兩位著名詩人,加上詹姆斯‧拉塞爾‧婁維爾 (James Russell Lowell) 等,被稱為「紳士派詩人」(The Brahmin Poets) 或「爐邊詩人」(Fireside Poets)。

然而,我之所以提到他們,主要是因為他們是第一批將但丁《神曲》從意大利文翻譯成英文的美國人,並將《神曲》引進美國。他們便是美國但丁學會 (The Dante Society of America) 的前身,名為「但丁會」(The Dante Club)。

說到這裏,相信很多朋友已經知道我繞了這麼大個圈子而準備寫的,是以「但丁會」為名的懸疑小說:《但丁俱樂部》(The Dante Club; Pearl, 2004)。



但丁 (Dante Alighieri),與莎士比亞、歌德並稱世界三大文學巨匠。儘管他如此著名,很多朋友,甚至我美國的同事,都沒有聽說過。他寫的《神曲》(意:La Divina Commedia;英:The Divine Comedy),將死後的世界描述成「地獄 (Inferno)」、「煉獄 (Purgatorio)」、與「天堂 (Paradiso)」。人在地獄裏受到與其罪相稱的懲罰: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丁則稱這概念為「Contrapassio」。是的,有點像龍豹別墅的地獄模型,極度血腥殘忍。

「煉獄」這個概念,一直在羅馬天主教會裏流傳至今。「煉獄」裏的靈魂,罪不至受永火之苦;他們的罪是愛的罪,愛了不應該愛的東西或人,還是可以用火來煉淨。煉淨後便能回到天堂。時至今日,每年十一月,仍是天主教會的「煉靈月」,教友為「煉獄」的亡魂祈禱,望他們早升天國。

但丁寫「煉獄」(1308-21),比教會正式將其納入教義 (Council of Ferrara-Florence, 1438?) 還早了百多年。但丁本身卻是因為天主教會的迫害而流亡,至死未能回到佛羅倫斯 (Florence),他的故鄉。

朋友,如果你還是覺得但丁很陌生,那讓我再告訴你甚麼人在「煉獄」裏受苦。「煉獄」分七層,裏面的人分別犯了:驕傲 (Pride)、嫉妒 (Envy)、忿怒 (Wrath)、懶惰 (Sloth)、貪婪 (Greed,或 Avarice & Prodigality)、貪饕 (Gluttony)、與迷色 (Lust) 等七種罪。很熟悉了吧?對,它們便是天主教教義裏的七罪宗,或電影《七宗罪》的主題,或我甚喜愛的《鋼之鍊金術師》的人造人的名字。與它們相對應的懲罰,便是由但丁判決的。



且說回《但丁俱樂部》。由於丹‧布朗 (Dan Brown) 的《達文西密碼》(Brown, 2003) 賣到洛陽紙貴,出版社便乘勝出版了另外兩本以兇案、文學、以及歷史古蹟貫穿全書的懸疑小說。他們便是《四的法則》(Caldwell & Thomason, 2004) 與《但丁俱樂部》(Pearl, 2004)。

丹‧布朗最為人詬病的,是其語文水準,以及抄襲《聖血.聖杯》(Baigent, Lincoln, & Leigh, 1983)。說到底,他只是一名中學教師。於是出版社找來出自名校普林斯頓大學與哈佛大學的作家,以文藝復興時的艱澀鉅著《尋愛綺夢》(Hypnerotomachia Poliphili; Colonna, 2003) 及中世紀的但丁《神曲》(Alighieri, 1988) 為骨幹,出版了《四的法則》與《但丁俱樂部》兩部小說。

這次水準明顯提高了。出版社竟敢將《四的法則》與符號學家安伯托‧艾可 (Umberto Eco) 的《傳科擺》(Foucault’s Pendulum; Eco, 1989) 相提並論!而《但丁俱樂部》的作者馬修.珀爾 (Matthew Pearl) 則是哈佛文學系與耶魯法律系畢業,整部《但丁俱樂部》都在模仿十九世紀中用的英語。出版社以為這次定必更成功。

事實卻證明,叫好的東西未必叫座,叫座的亦未必叫好。這兩部小說都沒有做成什麼熱潮。其實震撼如《聖血.聖杯》、深奧如《傳科擺》,都從沒真正暢銷。丹‧布朗的成功,正正是因為其通俗易懂!我認識的美國人,連但丁都沒聽說過;七罪宗只能叫他們想起畢彼特,那又怎會買《但丁俱樂部》呢?

別以為我愛扮高深,這些小說我雖然全看過,但是老實說,如果想拿一本上飛機消閒,還是看丹‧布朗最醒神吧.

Reference:
Alighieri, D. (1988). The Divine Comedy. (D. L. Sayers, Trans.). Penguin.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140440065

Baigent, M., Lincoln, H., & Leigh, R. (1983). Holy Blood, Holy Grail. Dell.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440136484

Brown, D. (2003). The Da Vinci Code. Doubleday.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ISBN=0385504209

Caldwell, I. & Thomason, D. (2004). The Rule of Four. Dell. Retrieve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385337113

Colonna, F. (2003). Hypnerotomachia Poliphili: The Strife Of Love In A Dream. (J. Godwin, Trans.). Thames & Hudson.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500511046

Eco, U. (1989). Foucault's Pendulum. (W. Weaver, Trans.). Harcourt.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151327652 (曾被譽為每位知識份子都應該有一本放在桌面的小說。)

Gladwell, M. (2002). The Tipping Point: How Little Things Can Make a Big Difference. Little, Brown & Company.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316346627

Pearl, M. (2004). The Dante Club. Random House. Retrieved from http://search.barnesandnoble.com/booksearch/isbnInquiry.asp?EAN=9780812971040

2006-04-08

Cities (城市印象)

上星期在印尼雅加達開會,工作時間朝九晚九,晚上在酒店還要清理堆積如山的電郵直到夜深;所以這星期在台北工作,又有機會到忠孝敦化逛逛,彷如回到天堂。

淡水台北市是繼曼谷以後又一個我很喜歡的亞洲城市。台灣也是全亞洲除了香港以外,唯一一個四處張貼繁體中文字的地方。在曼谷,我特別愛到暹羅廣場 (Siam Square) 信步閒逛;而在台北,相似的地方在忠孝敦化站一帶。在這兩個地方,充滿創意的人將他們的心思都放在他們的小店裏,營造出一種藝術的氣息。這些心思,幻化成一間又一間的主題餐廳和精品小店,令人目不暇給,更常常不禁莞爾。忠孝敦化區附近的「金石堂」和「誠品書店」,更是讓濃濃的文藝氣息襲人而來。

度小月與一年前比較,忠孝敦化區有不少小店都結束了,但更新更有趣的店子又開了。工作不同旅遊,不能走馬看花地四處去,一來時間有限,二來下班後身心俱疲,所以一般都是「定點深度」旅行。忠孝敦化是忠孝東路與敦化南路的交會點,與忠孝路垂直的叫巷,與忠孝路平行的叫弄,而我則常在這些巷弄之間找到很多特別的店子:好像門口有一排電單車 (台灣人叫機車或摩托車) 的時裝店,賣的都是哲.古華拉的 T-Shirt;又好像門口幾乎給藤蔓掩蓋的香薰店,坐在櫃台的是兩隻熊啤啤。

陽光空氣花和水至於嗜吃的我,醉心的依然是各家大小餐廳。它們的名字便已夠新奇,諸如「紅九九」(火鍋店)、「菜真的很香」(海鮮店) 等;門面就更拍案叫絕,有用火車軌做入口的,有大笨象公仔坐著裝客人的,有像七十年代戲院一樣貼滿海報、甚至有售票處的。我個人最喜歡的,是一間叫「陽光空氣花和水」(Sun-Nature) 的餐廳,單是名字便已賞心悅目,能在店裏的梳化喝杯咖啡、聽聽音樂、看看書,便不難明白為什麼這裏的項目總是會延期完成了:不竟沒有什麼值得趕著做的吧?

牛爸爸牛肉麵中國歷史述說的,大都是文弱書生一次又一次南遷的故事,故江浙文風不少都來台了吧?這裏的書都美一點多一點,音樂人亦全能一點,食物也就講究些吧?從「度小月」的 NT$ 50 (約 HK$ 12) 一碗肉臊麵,到「牛爸爸牛肉麵」賣到 NT$ 3,000 (約 HK$ 730!) 的牛肉麵,都一樣有名。數千元一碗麵我自問吃不起,但卻試食了 NT$ 300 (HK$ 73) 一碗的那款牛肉麵,感覺好像吃了個牛排餐,離開時大有肚滿腸肥之感。據說那碗三千元台幣的牛肉麵用的湯底,一條牛才能熬出三碗。如果你想試,可以用 NT$ 80 (HK$ 20) 買兩茶匙加進你的麵裏。廉價的食市也是俯拾皆是。公司同事帶我去午餐,便選了間火鍋店。我生平第一次午飯時間食火鍋,一個有菜有肉有飯有無限酸梅湯任飲的火鍋餐,才 NT$ 150 (HK$ 37),實在無得頂!

公幹總是來去匆匆。如果有時間,實在應該再到淡水一遊,感受一下夕陽斜照下、咖啡香氣中、淡淡的一點點浪漫。

淡水

2006-02-05

Mercy (印度之慈悲)

在印度,慈悲是奢侈的。善心是脆弱的。因為窮人實在太多太多。你太清楚你幫不了所有人,幫得到的,亦只是一餐半餐的週濟,而無法助他從此脫貧。加上印度窮人特凶,問你乞討還像是應份的,彷彿是他的社會責任。除了乞討,便是敲詐。一個沒有人清潔的廁所,卻會有人在門外收錢;一個要你脫掉鞋子才可參觀的寺廟,又有人問你收鞋子的看護費;更貴重的相機要看管就更不用說。神聖的寺廟,並不應該讓人拍照,但如果你付了香油錢,讓你拍拍又如何。乘自動三輪車,車伕開天殺價、半途勒索,又或迫你購物,已是司空見慣。有一回,車伕游說我們「順路」去看看一間商店,還說那店主是他已亡好友的遺孀,照顧她是他的承諾:這就是「同情有價」。最厲害的是一個明明免費的博物館,卻有人關了燈,並聲言要五盧比 (即約港幣一元) 才開燈,真是創意市場學。在我們為了這裏一元那裏半塊的收費而極度煩厭時,這亦不啻是一個令人開懷的笑話。

當我的軟心腸已被鍛鍊成鋼鐵時,上天卻讓我遇上了一個台灣女尼釋正言師傅。她在佛祖初轉法輪的鹿野苑徘徊,給我們遇上了。她誠懇地說她想幫那裏的窮人,一個聽來很像典型敲詐的理由。我見她態度誠懇,本打算給她一、二百盧比便離去。怎料她不肯收錢,還找出她持修的戒律來說明。商討多時,我才明白她是想我們陪她去買米和水果,再四處分派。幸好我們不是跟團,有的是時間,於是便和她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派了三千克的米和幾千克的橘子。這事表面上看是杯水車薪,但卻讓我想起《心靈雞湯》裏拯救海星的故事:縱然苦海無邊,卻救得一隻便一隻。我佩服她,但她卻感動不了我;「理性」令我心硬,「愛」總令我慚愧。

Railway (印度之火車)

在印度,乘火車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印度冬夜的氣溫可跌至六、七度,而當你在昏暗又寒冷的晚上到了火車站時,你卻找不到一個清晰的指示牌,告訴你在那一個月台等車、車到了沒有、以及最重要的:你的車廂會在列車的那個位置。事關火車經常誤點,而誤點的火車又特別趕時間,所以你可能只有五分鐘,在擠滿人和牛的月台上奔跑,尋找那沒標記的車廂。沿途可能會被行李絆倒、可能會踢到睡死了的窮人、可能被小偷搶劫、可能有賣拉茶 (Chaiye) 的小販擋路、亦可能被成群未成年乞丐圍堵。那車廂卻只有一張列印著你名字的電腦紙,軟弱地掛在車門外,沒有編號也沒有張揚,像大部分印度人一樣沉默地將自己埋沒在車廂群當中。

這時候,你需要朋友。我便結識了一個。在茫然地等車的時間裏,我認識了一位站長。他的名字我聽不清楚,但他的熱情我記得。我們初初到步的時候,曾問過他一次路,但是他竟已記住了我們。到離開的時候,我沒有跟大家一樣,好好排隊問問題,卻誤打誤撞地從後門走進他的辦公室。我只是想知道我們的車廂在哪,但他卻熱情地和我握手,噓寒問暖,甚至無視在他詢問處外排了整天隊的同胞,邀請我到他辦公室喝拉茶。在冷漠凶狠的印度人群中,他實在是一個異數。那次,也是我唯一一次知道我的車廂會在那裏停,而無需重演滾滾紅塵場面的一次。

上到火車,竟有火車餐招待。當然在印度沒有免費的火車餐,除非你是我的同床好友們:蟑螂與老鼠。對,是老鼠,沒有誇張。由於只有派火車餐,卻沒有收火車餐的服務,所以大家都將剩餘的餐盤放在床下底,加上人畜皆隨意在路軌上大小便,如果你找不到老鼠伴你入睡,你雙眼一定有問題。

火車的床只有尺多兩尺寬。火車餐只是港幣十元。忽然間,我想,人生需要什麼?如果只為三餐一宿,我們那麼努力為啥?

2006-01-07

Fissure (印度之分裂)

狼圖騰公元前約一千五百多年前,地上有一個十分強大的遊牧民族,自稱是狼的後代,崇拜「狼圖騰」。他們建立過盛極一時的波斯帝國、羅馬帝國、以及蒙古帝國。他們帶來了數千年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分裂 (姜戎,2005),就如舊約創世紀裏 Esau (厄撒烏、以掃) 與 Jacob (雅各伯、雅各) 的故事所寓意的 (Gen 25:23)。

印度謎城:瓦拉那西在印度,他們被當時的土著達羅毗荼人 (Dravidian,或譯:德拉威人) 稱為雅利安人 (Aryan)。他們為印度帶來了世上最優雅的語言:梵文,也就是與拉丁文與希臘文同宗的印歐語系 (The Circle of Ancient Iranian Studies, 2006)。他們也帶來了一個以理性為基礎的神智論 (Theosophy),提倡萬物以及每一個人都是同一個神的化身 (Oneness),人死後便會再和神結合,並以此破除迷信,教人平等博愛;於是同一個理論將印度土著的諸多神祇化成三大神祇:梵天 (Brahma)、濕婆 (Shiva) 與毘濕奴 (Vishnu),分別代表創生、毀滅與維持。土著們的諸神便淪為祂們的化身或是他們的親朋戚友,甚至連原始的陽具崇拜裏的生殖器,都是濕婆的化身 (即「靈甘」)。他們用遊牧民族的歌謠記下了這些智慧的傳統,成為後來的《吠陀經》(Vedas)。

可惜就如世上大多宗教一樣,《吠陀經》的智識被小數祭師階級壟斷,再被野心家刻意刪改,成為一種強大的統治工具 (林許文二、陳師蘭,2005)。在 Rig Vedas 裏,他們加插了一個神話故事:

Varanasi: Brahmanas「神 (或「原人」,Purusha) 的面目或口舌變成了什麼?祂雙臂變成了什麼?祂雙股又如何?祂雙腳生成的叫作什麼?從面目裏衍生了『婆羅門』(Brahmanas,祭師),雙臂成了『剎帝利』(Kshatriya,帝王將相),雙股成了『吠舍』(Vaishyas,農牧工商),雙腳則成了『首陀羅』(Shudra,奴隸)。」(Purusha Sukta, RV 10.90)

Delhi: Qutab Minar加上不入流、不潔、及不可觸碰 (Untouchable) 的第五種人,即現稱達利特人 (Dalits) 的「賤民」。從此,開始了世上規模最大的種姓歧視制度與社會分裂。無數的哲領袖,從佛陀到甘地,都再無法打破這個制度。雅利安人成為頭三個尊貴的種姓,從此世襲,嚴禁通婚。於是,土生土長的印度人第一次臣服於入侵者之下為奴為婢。

Khajuraho: Tantra種姓分裂後,隨之而來的是宗教的分裂。當笈多王朝 (Gupta) 興盛時,印度四處修建印度教的靈甘廟;當孔雀王朝 (Maurya) 的阿育王 (Asoka) 篤信佛教後,四處便是阿育王建的四獅子鐵柱;當蒙兀兒 (Mongul) 入侵後,又是回教圓頂清真寺的天下。印度人被一次又一次地奪去自尊,為自己不信的外族宗教興建龐大的廟宇,成就了如阿格拉 (Agra) 的泰姬陵 (Taj Mahal) 般偉大的建築。除了泰姬陵外,還有德里南邊的回教顧特卜高塔 (Qutab Minar)、昌德拉王朝 (Chandela) 在當時首都卡修拉荷 (Khajuraho) 所建的滿佈男女交歡雕刻的密宗寺廟、以及在佛陀成道處建的摩訶菩提佛寺 (Mahabodhi Temple),全都已成為世界文化遺產。到了今天,印度坐擁廿五個世界文化遺產,埃及才只得七個 (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 2006)。

Bodhgaya
Varanasi: Manikarnika Ghat朝代與宗教的交替,留下了在瓦拉那西 (Varanasi) 的荒謬故事:回教徒拆了印度教徒的黃金寺廟 (Vishwanath Temple),在上面建了一所清真寺;之後印度教徒又拆了清真寺,重建了黃金寺廟;之後回教徒又在旁邊重建了清真寺,並與黃金寺廟比高。時至今日,兩座寺廟四周仍然佈滿荷槍實彈的軍人,除時準備應付暴亂。好像耶路撒冷一樣,越是神聖的地方,越是血流成河;坐落在神聖的恆河畔,瓦拉那西亦難倖免。

Delhi: Raj Ghat聖雄甘地曾經說過,他的渴望是融和印度教與回教的裂縫,甚至不惜流血:My longing is to be able to cement the two - Hindus and Muslims - with my blood, if necessary (Rajghat Samadhi, 1951)。結果,他自己便給印度教教徒殺死,國家亦分裂出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做成數以百萬計的人流離失所及死亡。後來的因迪拉.甘地夫人 (印度總理、尼赫魯的女兒) 以及其兒子印度總理拉吉夫.甘地都相繼被錫克教教徒殺死。錫克教是什麼?錫克教也是一個嘗試融合印度教與回教的宗教,最終卻只有加添了裂痕。

India: A Wounded CivilizationKolkata: Queen Victoria服侍過雅利安人和蒙古人後,印度人又被歐洲人入侵,最終成為葡萄牙人與英國人的附庸。雖然今天印度人獨立了,但是印度人只是改了主子,從此服侍「有錢人」,面上的諂媚與內心的屈辱卻沒有褪色。那種諂媚讓人渾身不自在,而且心懷戒懼;那種屈辱又使他們無法認真工作,只求做足門面功夫。於是印度的廁所污穢不堪,無人打理,卻有人涎著面在門口問你拿小費;上餐館吃飯,忽然有個「賤民」小孩出現在你腳下,用掃帚翻起滿天塵埃,然後問你拿小費;甚至扮演窮人這個神聖的角色 (那倒是聖典《吠陀經》所指定的角色) 都是一個問你拿錢的原因。「貧窮」在印度並不只是環境、際遇或懶惰使然,那是一種光榮、一種信仰,就連印度的黑社會頭子都要顧及窮人的看法 (Naipaul, 1990),而甘地則穿著窮人的破棉衣到倫敦開高峰會議,以示印度貧窮的光輝 (Naipaul, 1977)。一方面,他們不想因追求財富而有損靈性 (Naipaul, 1990);一方面,他們卻又愛貪小便宜 (Naipaul, 1964)。

Agra: Taj Mahal
印度人不是沒想過改革這個荒謬的社會。但是他們背負著的宗教傳統,令他們的改革可算是毫無希望。看過 PuPul Jayakar (普普.賈亞卡,1986) 的《克里希那穆提傳》,裏面有這樣的兩段:

「大多紮根於馬克思主義的社工…… (的) 討論一直在貧窮與社會工作的主題之間來回激盪。如此貧窮的國家,關心這個主題是很可以理解的,不過與會的畢竟都是上智之人,他們不久就發現自己內心矛盾、衝動與不圓滿才是障礙所在。」(p. 227,小弟第一個反應是:「吓?」)

「印度人的心智中有很深的矛盾,我們談的是理想,做的卻是相反的事,我們認為不該有野心,所以總是壓抑那份想要改變的慾望。膚淺的改革就是來自這份挫折感,然而我們卻窮追不捨。我的意思是,採取行動之後還要觀察其結果,我們的傳統和上師們說的卻相反的話。在這個國家裏,人們把挫折、矛盾和存在感視為一份古老的人種特性。我們雖然追求上帝,卻不知道怎麼生活,這也許就是我們投入膚淺改革的原因。」(p. 272)

Varanasi: Train Station
旅途上我想起進化論:物種只有在不斷配種之下,才會出現更優秀的品種;近親繁殖只會越來越低能。中華民族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在春秋戰國時便學胡服騎射,之後不斷與外族通婚,搞民族融和。儘管三番四次被外族入侵,中國還是把別人同化,兼收並蓄。反觀印度的種姓互相排斥,宗教又互相仇殺,三千年後仍是壁壘分明,我實在想不到改革與進步的契機。也許有一天,印度出了一個毛澤東,提倡宗教是窮人的鴉片,要破除迷信,搞階級鬥爭,大家不准再穿帶有階級色彩的衣服,蓄象徵婆羅門的鬍子,那印度才能縫合社會裏那麼多的裂痕?然而,印度,還是愛 Shanti、Shanti (慢慢來) 罷。

Note:
將游標 (Cursor) 放在相片上便可看到敘述。

Reference:
Jayakar, PuPul (普普.賈亞卡,1986). 胡因夢譯 (1994). Krishnamurti: A Biography (克里希那穆提傳). Penguin (中文版:台北.方智).

Naipaul, Vidiadhar Surajprasad (奈波爾,1964). An Area of Darkness (幽黯的國度:記憶與現實交錯的印度之旅). NY: Vintage (台北:馬可孛羅文化). Retrieved from http://www.amazon.com/gp/product/0375708359

Naipaul, Vidiadhar Surajprasad (奈波爾,1977). India: A Wounded Civilization (印度:受傷的文明). NY: Vintage (台北:馬可孛羅文化). Retrieved from http://www.amazon.com/gp/product/1400030757

Naipaul, Vidiadhar Surajprasad (奈波爾,1990). India: A Million Mutinites Now (印度:百萬叛變的今天). London: Vintage (台北:馬可孛羅文化). Retrieved from http://www.amazon.com/gp/product/0670837024

The Circle of Ancient Iranian Studies (2006). Aryans. Retrieved from http://www.cais-soas.com/CAIS/Anthropology/aryans.htm

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 (2006).
World Heritage List. Retrieved from http://whc.unesco.org/en/list

林許文二、陳師蘭 (2005).印度謎城-瓦拉那西.台北:馬可孛羅文化。Retrieved from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316432

姜戎 (2005).狼圖騰.台北:風雲時代.Retrieved from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79971

2006-01-02

Return (重回人世間)

各位友好,小弟又回到人世間啦!

過了兩個星期差不多完全離線的生活,沒有電話、沒有網上、沒有飯食、甚至沒有床睡的「夢幻」生活,現在總算重新和「現實」接軌。初時手指也不太習慣打字,在看過堆積了兩星期的百多封電郵後,現在總算適應了。

大家現在可能很想知道小弟的印度見聞,然而從印度回來的這刻,心裏還是有點思潮起伏,無法靜下來細想旅途的種種。印度給我的衝擊,並不止於文化的,還有貧富的、宗教的、甚至道德的。

在未整合這些想法之時,讓我先介紹一下小弟的旅行團:
  • 旅程:十二天盡情暢遊北印度


  • 城市:新舊德里 (Delhi)、齋浦爾 (Jaipur)、阿格拉 (Agra)、瓦拉那西 (Varanasi)、鹿野苑 (Sarnath)、卡修拉荷 (Khajuraho)、菩提迦耶 (Bodhgaya)、加爾各答 (Kolkata)


  • 領隊:有多年「玩命折墮背囊團」經驗的 Mr. Lamb 與小弟


  • 食物:一日有時三餐,有時一餐,有得你食就好快食,難說幾時有下一餐。每餐讓你大魚大肉,任食任取 (帶走以備下餐無得食),食盡印度南北美食,甚至有中國與泰國菜:你唔肚痛,我們退錢!每餐每人大概 Rs$ 120 (US$ 3) ,甚至有一餐免費酒店「霸王自助早餐」送贈。


  • 住宿:一半時間有酒店,一半時間睡火車。前者有十多位印度蚊雌相伴,熱水有限供應,且要等熱水爐慢慢煲;後者更有老鼠、蟑螂、以及各式人等開派對,加上車上賣茶賣咖啡的小販會整晚定時叫醒你,免你睡得太熟,失去警覺。


  • 交通:最緊張刺激的一環。可以乘印度的「誤點火車」,但一般要在月台呆等三、四小時,和乞丐、蚊蟲、排洩物、印度人滿地吐的檳榔、甚至睡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一起等。火車軌上時有人或牛施施然地走過。你亦有機會乘人力車、Tuk Tuk、及大使牌計程車;但是你要先準備好與十多個工會會員議價,以及不斷阻止他們載你到聯營的商店或酒店,隨團附送路上的灰塵與毒氣。計程車的門亦能隨時自動打開,方便觀賞景點。由於行程緊湊,有些城市是朝到晚走,連續睡兩晚火車。各位別擔心,我們會安排團員早上到就近的五星級酒店的廁所梳洗。洗澡?不用了罷。在印度,你洗少十天都不及當地人一半髒哩。


  • 服務:四處都會有人熱情地幫你,包括入廟脫鞋後,幫你看管你的鞋 (承惠 Rs$ 10)、看管你的袋 (Rs$ 20)、帶路去銀行或酒店 (Rs$ 20)、批准你用相機 (Rs$ 20-150 不等)、讓你小解 (Rs$ 5) 等。最印象深刻的.是泰姬陵旁的博物館,本是免費,但他們可能為環保而關了燈;若你想看便又承惠 Rs$ 5 「開燈費」。你現在知道什麼是服務導向工業 (Service-Oriented Industry) 了罷?不可不提的是發問的程序。無論你要問什麼 (如火車什麼時候到),印度人總要問長問短,再仔細檢驗你的車票,才告訴你他不知道;酒店亦會先耗用你十五分鐘電話費瞭解你的行程,才告訴你沒有車站接送服務;火車站職員更是二話不說,一定要你先填妥表格,才開始對話。


  • 衛生:在空中,空氣污染微粒含量達 100 RPM (Respirable Particulate Matter) 便有害,但在加爾各答,十二月廿八日那天,含量竟達 380 RPM (The Telegraph, 2005)。至於在地面,如果牛、羊、狗、駱駝等能四處流浪,你踏上有機物的機會是百分之九十點幾。未算人們吐出紅紅的一灘灘的檳榔汁,以及掃街人不斷左右掃起的灰塵 (我尚未見過有人能將垃圾掃成一堆)。難怪亞洲瀕臨絕種的老鼠昆蟲,以及它們所帶的霍亂、瘧疾等,全都能在此鬆一口氣、休養生息。
看完我的簡介,是否立即心動想參加呢?當然了,如果只有這些我便不會介紹大家去印度了。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印度,坐擁五大宗教的聖地 (印度教、回教、錫克教、佛教、密宗譚崔)、無數世界文化遺產,卻襯著赤貧的背景,對一個旅客的心靈能做成的衝擊是很難形容的。讓我在之後的幾天再嘗試告訴你多一點。

Reference:
The Telegraph (2005, December 30). Lungs blackened in rally raj. Retrieved from http://www.telegraphindia.com/1051230/asp/calcutta/story_5659915.asp